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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老长亲好,家道越发富足。姑母已生了儿子**年了。“于冰点头道:”好。“卜氏道:”你也把我盘问尽了,我也问问你。你出外许多年,遇着几百个神仙?如今成了怎么样道果?“于冰道:”也没什么道果,不过经年家登山涉水而已。“卜氏又向于冰道:”你的容貌,不但一点不老,且少嫩了许多。我就老的不像样了。

    “正言间,只见陆永忠夫妇,同两个儿子,跑来叩头。于冰道:”你父亲也没了,我方才知道,甚是悲悼。你家中用度何如?“永忠道:”小的父子,承太爷、太太和大爷恩典,地土、银钱、房屋,足有二千四五百两,着实是好光景。“于冰道:”如此,我心上才快活。“少刻,请于冰里边吃饭。于冰到里边内房,说道:”家中若有鲜果子甚好,如无,不拘果干、果仁之类,我还吃些。烟火食,我数年来一点不动。“卜氏深为诧异,随吩咐众小厮分头去买,先将家中有的取来。于冰将数年辛苦,亦略说一番。坐到定更后,于冰见左右无人,向卜氏道:”我且在外边暂歇一宿,过日再陪你罢。“卜氏满面通红道:”我大儿大女,你就在,我也不要你。“于冰同儿子逢春等坐至二鼓,方到外边书房内,吩咐柳国宾道:”你们可连夜备办上好菜几桌,我要与先人上坟。与陆芳也做一桌,我也要亲到他坟前走走。还得车子一辆,我坐上,遮免本地亲友物色。“又向逢春道:”可戒谕众家人,不可向外边露我一字。“逢春道:”头前各铺众伙计俱来请安,我妻父李太爷和左近亲友俱来看望,孩儿都打发回去了。“于冰道:”此皆我说迟了一步,致令家中人传出去。也罢了。“又道:”柳国宾居心诚谨,其功可抵陆总管十分之三,你可与你母亲相商,赏银二百两、地一顷,以酬其劳。他年已衰老,吩咐家中男女,俱以老总管称之,即汝亦不必直呼其名。大章儿系我做孩童时左右不离之人,宜赏银一百两。其余家中男妇,汝和你母亲量为赏给,也算我回家一番。“逢春莲声答应。小厮们抱来七八件云棉被褥,于冰立令拿回。少刻,卜氏领了儿媳和两孙出来,直坐谈到五鼓,方回内院。第二日早,将身上内外旧衣脱去,换了几件新衣服,并头巾鞋袜。上了坟,回到书房,和逢春要来白银二百三十两,又着安放了纸笔,然后将院门关闭,不许闲杂人偷窥。在屋内写了两封字,留下一封在桌上,仍借土遁去了。

    逢春同家中大小男妇,在厅上等候至午间,不见开门。卜氏着将书房门取下。一齐入来,那里有个于冰?止见桌上有一篇字儿,上写道:别十有七年,始与尔等一面,骨肉亦大疏阔矣。某山行野宿,屡经怪异,极人世不堪之苦,方获火龙真人垂怜,授以杀生乃生密诀,将来仙道可望有成。吾儿藉祖功宗德,徼幸一第,此皆家门意外之荣。永宜诚敬事母,仁慈育下,保守天和。严嵩父子在朝,会试场不可入也。若能泉石终老,更恰吾心。如必交无益之友,贪非分之财,则现在温饱,亦不能久。勉之,慎之!两孙儿骨气葱秀,稍长,须教以义方,毋私禽犊。吾从此永无相见之期,数语告戒,临颖怆然。银二百三十两,带送友人,示知。

    逢春看罢,顿足大哭道:”父亲去矣!”卜氏道:“门子关闭着,我不解他从何处去了?”逢春道:“父亲已通仙术,来去不可测度。”又将书字内话,与卜氏讲解了一番。卜氏呆了一会,说道:“此番来妖精鬼怪,连一口茶饭都不吃,我原逆料必有一走,到想不出又是这样个走法,亦想不到走的如此之速。

    我儿不必哭他。他当日去后,我们也会过到如今。没有他,到觉得心上清净。”一家儿说奇道怪,反乱了半晌。逢春又亲到郊外,四下里瞻望了半天,方才回来。正是:庭前鹤唳缘思海,柱下猿啼为忆山。

    莫道于冰骨肉薄,由来仙子破情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