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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遭了八辈子的霉,摊上个这么难伺候的主儿,沈清月还没怪他坏了自己好事呢!

    刚换好衣服,那位爷又骂开了。

    “那贱婢呢?让她滚过来伺候爷!”

    琳琅慌忙去下人房里找人。

    言珩站在屏风前,瞧见她缩头缩脑进屋的样子,这会儿倒知道怕了。

    “过来。”

    沈清月走过去,在他面前几步停下。

    “走近些。”

    她又上前两步。

    宽肩窄腰的少年郎,两臂张开,低头望着身前矮自己一个头的女子。

    沈清月犹豫思索片刻,也抬手去抱他。

    “做什么呢?!”言珩恼坏了,一把推开她,“爷让你伺候更衣!”

    那你早说啊!真是的!

    “是,奴知道了。”她撇嘴,先是解腰带,再褪外衫。

    女子的手自碰上腰带,带了团火似的,烧进了衣衫里。

    “爷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一贱婢。”言珩猛地捏住她下巴,“就喜欢往男人怀里钻是不是?”

    这话说她确实没错,可分明是他让自己来伺候更衣的,却又这般出言羞辱。

    “奴没有,爷能不能放手。”沈清月仰起脸,想要挣开少年的手。

    “哟,长脾气了?”言珩冷笑一声,“冲你今儿在望江楼那一出,爷把你卖到青楼发落了都算是轻的!”

    “那爷把我卖了吧。”她赌气回道。

    谁稀罕在他这破园子待一样,去青楼她说不定混个风生水起呢。

    言珩听闻这话,脱手将她给推了出去,狠狠摔上门,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给爷滚!”

    沈清月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起身拍拍屁股回屋睡觉了。

    滚就滚,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卖就卖了呗。

    谁知晚间玉嬷嬷回来,知晓了此事,当下唤来两名小厮把沈清月从屋里架了出来,板子丝毫不留情。

    “别说佩玉琳琅了,就是怀翡伺候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说主子生气,她跑回去睡觉的,你可是长记性了。”

    沈清月趴在长凳上,咬了满嘴木屑,听着玉嬷嬷的训斥,忍不住眼泪直掉。“月牙儿记住了。”

    “记住了,就去爷房前跪着,爷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了,你才能起来。”

    这一顿板子挨的,沈清月屁股疼得像是生生被割掉了一块肉,哪里敢说个不字。

    言珩心气烦躁,才写的字儿就揉成团扔开,一抬头瞅见门前跪着个人,就算埋着头,他也知道是谁。

    过去正要再骂她两句解气,瞧见女子身前的青石板湿了一团。

    “这会儿知道哭了?”他没好气儿,“早上跟爷耍脸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哭?”ρǒ①⒏.аSìа()

    “奴婢知道错了。”沈清月抽抽搭搭的说着,真是疼的不行。

    言珩看她一直哭,心里也烦,“爷还没死呢,把你那泪珠子擦擦,搁这儿哭谁呢?知道错了就起来吧。”

    她果然听话的擦了擦眼泪,却还是跪在地上。

    “叫你起来,还得爷亲自扶你?”

    “起不来。”她盯着面前缀着猫眼石的履尖,“屁股疼。”

    什么粗鄙之词都能说得出口。

    言珩目露嫌弃,“你好端端的屁股疼什么,爷又没打……”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俯身扛起月牙儿进了屋。

    “玉嬷嬷打你了?”

    她要说是,那以后清明园哪里还有自己立足之地,趴在罗汉床上不作答。

    “你也就敢在爷面前张狂了。”见她不回答,言珩气急败坏,哪里会不清楚这清明园有谁敢越俎代庖,“要打要罚也是爷做主,她倒好,仗着母亲的势,敢替爷打罚下人。”

    “嬷嬷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爷放心。”佩玉查看过月牙儿的伤势,忙出来劝解少爷。“都是皮外伤,搽过药,好生歇息几天就是。”

    言珩一听,还当月牙儿在撒谎,进屋拎起她要往外撵,“这是你躺的地儿吗?”

    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不是他把自己先抱进屋里的?

    沈清月泪眼汪汪的抱住他手臂,“皮外伤也是伤,月牙儿是真疼,从出生就没挨过这么重的打。”

    开玩笑,这罗汉床比下人房那睡觉的床都软和,屋里冷有地暖,热有冰盆的,她都伤成这样了,不得舒舒服服的趴着。

    更何况这是因为言珩才挨的打,就得天天在他眼底下晃悠,让他心虚,让他内疚,看他还动

    不动就打骂下人,不拿人命当命!

    “爷这罗汉床自造出来还没让贱婢躺过,你赶紧给我起来!”

    “虽是奴婢有错在先,可这顿板子到底是因爷才挨的,这会儿疼得起不了身。”月牙儿死活

    不撒手,“爷就当体恤体恤奴婢,让我躺这儿好好养伤吧。”

    边说还边哭了起来。

    言珩最厌烦女人家哭,索性由着她水去,反正是在外间,他全当看不见。

    瞧见少爷进了里屋,佩玉才上前向她告罪。

    “我说那话,原是怕咱们爷脾气上来,跑去和夫人闹,不曾刻意指责妹妹的,妹妹可不要恼了我。”

    “自是知道姐姐为了爷好,方才替我搽药,我还未向姐姐道谢呢。”沈清月岂会怪她,玉嬷

    嬷是夫人指派到清明园伺候的,若言珩真因为自己这事儿去和夫人闹,满园子的奴仆少不得都要遭罪。

    言珩这罗汉床,沈清月一躺就是小半月。

    这日从老太爷那请安回来,见她躺在罗汉床上,美滋滋的翘二郎,言珩气的牙痒痒,真把这

    当她自己屋了?

    “一个奴婢整天睡在主子屋里,算什么事儿?伤好了就赶紧滚!”

    “佩玉姐姐和琳琅姐姐不也天天睡在少爷屋里,怎么我就不行。”沈清月委屈道。

    琳琅笑出了声儿,看得出来少爷在月牙儿面前总是脾气好几分,兴许是当妹妹疼了,她心思

    纯善,还真没往别处想。

    “我们睡在公子屋里是当值守夜呢。”

    “你说得对。”言珩笑容多了几分奸诈,“你想睡这罗汉床也行,今晚就你当值吧。”

    沈清月向来记吃不记打,想着孤男寡女过夜,说不定能瞅准机会爬床,满口应下。

    没想到,言珩让她守夜就是存心报复她呢,到了半夜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说太热,一会儿

    又说有蚊子,折腾的沈清月眼皮直打架还要给他捉蚊子、打扇子,扇着扇着就趴在床边睡下了,第

    二天果不然是被言珩一脚踹醒的。

    “你不想活了?!口水都流到爷床上了!”

    沈清月揉了揉眼,低头一看自己趴的那处,还真是有一片水渍,“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爷现在就扒了你的皮!”言珩白她一眼,起身更衣洗漱,照常去书院。

    到了晚上,又叫她守夜。

    沈清月吃过昨天晚上的苦,急忙摆手推脱,“我这伤既已好全,自该回下人房睡去。”

    言珩眼睛一眯。

    少年郎穿着白色里衣靠在床头,衣襟微敞,青丝落在身前,瞧着皮囊天上有,人间无,可那

    表情大有你不过来伺候,爷就让人再打你板子的意思。

    她刚要跑的脚硬生生拐了个弯,自觉拿起扇子进了内室。

    近来入夏,天气越发闷热,沈清月也热的不行,身上穿了件跟透明似的薄衫。

    她可没要勾引人啊(才怪)!

    言珩热的翻来覆去,转身对上那一件薄衫下的桃粉肚兜儿,不禁脸一红,骂她:“你穿的什

    么东西,要不要脸!”

    “热啊,我的爷。”她一脸无辜,视线溜上他肌肉分明的胸膛,“您都热的里衣敞开了,还不许我少穿件外衣了。”

    正说着,外面划过道闪电,沈清月眉梢一挑,当真天公作美。

    待雷声一响,她手脚麻溜的蹿上床,“啊啊啊啊雷公抓妖怪了!!”

    言珩被她逗乐了,“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爷看雷公专抓你这小贱婢,赶紧滚下去。”

    她本就穿的少,胸前软肉挤在他手臂上,叫人心里火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