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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意寒忍得几乎要把后牙给咬碎了,他不知道怀里这小东西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只能憋着火。

    “别乱动,小心我一会儿把你扔地上。”

    时煦没能感觉到危险来临,小腿捣乱似的乱晃,还不甚满意地抱怨:“宋意寒你放我下来,抱来抱去地像什么样子。”

    他说这话时一点也没意识到语气里的亲昵,声音黏糊得像是在撒娇,宋意寒眼眸一沉,终于遂了他的愿,将时煦安安稳稳放在沙发上,只是下一秒猛然向他压了过去。

    时煦后仰地撑着身子,浑身紧绷,像只受惊的猫,宋意寒将他的模样收入眼底,低笑了两声后和他鼻尖相抵,温柔地警告他:“别招我,我耐力不好。”

    时煦感受到宋意寒身体的热意,强忍住羞怯和他对视:“谁招你了?是你自己想得太多。”

    “嗯?我想得太多?”宋意寒一双眼似笑非笑,灼人的呼吸又向他逼近几分,时煦身后毫无退路,只能任由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颈处拱来拱去,最后也在他的喉结处留下一个印记。

    不是咬痕,是吻痕。

    野兽收起锋利的爪牙一点点试探,尽量不把快要到手的猎物吓走,他感受到身下躯体的颤抖,紧张却不抗拒。

    太乖了,乖得他心痒难耐。

    在时煦以为宋意寒要接着动作时,对方忽地起身,摸着他耳后柔软的头发说:“抱歉,我过界了。”说罢这人便向浴室走去,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时煦的心跳快过了头,他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滚烫得像是发烧了一样。

    “我都没说过界,你说什么……”时煦遮着眼喃喃自语,直到许久后宋意寒从浴室出来,他毫不留情地把靠枕扔了过去:“不是说要炖梨吗,我想吃了。”

    宋意寒痞痞地摆了个“收到”的手势,平白无故又得了个白眼。

    家里这只猫又乖又软,什么都好,就是太怕羞,逗一下就能直接炸起毛来。

    那天晚上宋意寒炖的梨香甜可口,让时煦难得一夜无梦,一睁眼就到了早上,只是不知为什么,起床时一阵眩晕袭来,让他晃着身子跌回床。

    时煦懵懵地发呆,下一秒闭眼打了个喷嚏。

    好像感冒了。

    他走出房间,看到桌子上留的纸条,上面留着一行飘逸的字迹。

    “我们乖宝宝时煦难得睡个懒觉,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在家好好休息吧。”

    时煦瘪瘪嘴,把纸条扔到一边,心情不虞地去觅食。

    家里的感冒药都已经过期了,时煦只好去附近的药店买,等到了楼下,他才发现下雨了,又要跑回楼上拿伞。

    “你没有带伞吗?我这里有多的一把。”突然有人向他伸出援手,时煦感谢万分,一回头,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他面前的男人纤细漂亮,嘴角上扬时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时煦机械似的接过伞,低头道了一声谢,那人也回了他一句不客气。

    雨声在时煦的耳边渐渐放大,对面男人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问他:“请问你认识宋意寒吗?我是他朋友,有些事想找他。”

    时煦眼睫颤动,抬起眼又是一派波澜不惊,礼貌又疏离地开口:“请问你是?”

    那个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才忘了说,我叫方小钦,不知道意寒有没有提起过我。”

    时煦表情丝毫未变,只是步子向后退了半步,将伞还了回去:“宋意寒现在不在,我刚想起我有东西忘了拿还要回去一趟,多谢你的伞。”

    时煦转过身朝电梯快步走去,在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他看到方小钦的身影和雨幕融在一起。

    惊雷炸响,时煦闷得几乎呼吸不过来,他摸着额头怔怔地发呆,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眨出一滴泪。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时煦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按了接通。

    “起床了吗?”

    低沉的声音一击击中时煦心中一团凝聚在一起的委屈,他和自己发脾气,也和宋意寒发脾气,干脆一句话也不回答。

    宋意寒工作途中突然想听时煦的声音,担心他还没有吃早餐,就抽空给他拨了通电话,这时还以为时煦的起床气没散,低声笑他:“不想起床吗?”

    时煦这边打开门给自己倒了杯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倒像是窗外的雨的声音。

    “宋意寒。”

    时煦的声音烧得发干,透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我头痛,难受,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周扬这边提醒宋意寒该下车了,他们已经到目的地了,可是只听宋意寒声音急迫:“开去公寓。”

    时煦听到宋意寒的声音脑子一片混沌,只是一遍遍让宋意寒不要来。

    电话里的声音忽近忽远、忽高忽低,最后只剩下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