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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西运进了宫,娘娘心里应该能好过一些了。”城西邢府,邢自修看着下人们往马车上搬运着几箱东西,侧身对身边的李秉元说道。

    李秉元一身便服,也将目光看着那里:“多谢舅舅,也代我多谢镖局众人。”

    邢自修拍拍他的肩膀:“跟舅舅不用客套,再说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从南丘挣回来的,不用谢旁人。起儿,上回湖边那件事之后,四皇子可有其他的不对劲儿?我思来想去也不知上次是凑巧还是如何,按说他不应该会与南丘王有瓜葛啊。”

    李秉元略摇摇头:“眼下四哥待我如常。舅舅,那名车夫的来历如何?”

    邢自修左右看过,低声道:“我暗中着人打听了,那车夫明面上的来历,是四皇子妃近日从娘家挑得,与南边无关,但实际上如何,还需要些功夫才能摸清。无论如何,单凭那车夫的杜鹃花纹身我们便不能大意,起儿,只怕我们须当心了,南丘王不是好惹的,连陛下也吃过亏,咱们这一两年离得有些近了,难保他不会察觉。”

    李秉元想着在南丘时遇到的种种阻碍,点点头:“我会当心,舅舅也是,让留在南丘的人暂时不要再有动作。”

    两人说话的功夫,下人们已经装好了马车。邢自修与李秉元一人乘了一匹马,跟在马车后面出了邢府,慢慢往宫门的方向驶去。

    马车渐行至附近的街道上,坐于马上的两人,对附近的行人尽收眼底。

    在街道两边摆着摊吆喝叫卖的摊贩中,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行为有些奇怪,不见他们从摊贩处买东西,反倒是手里举着一张纸,与那些摊贩问着什么,有摊主看了眼白纸就摇头摆手,两人就举着白纸去下一个摊贩处继续问,那模样,似乎是要问遍整一条街。

    李秉元眼角扫到这一幕,不由望了过去。

    邢自修顺着李秉元的目光看了过去,便对李秉元解释道:“那俩小厮清晨就在这附近了。七夕那晚,城中拜魁星的高台附近出了一桩事,舞龙队突然起火,有拍花子的趁乱拐走孩童,这两日报案的就有四五家。你方才看的那两人,据说是府上丢了一个小丫鬟,如今正拿了丫鬟的画像四处问人。要说这家人也算难得的慈厚了,肯为一个丫鬟大费周章去寻,也是难得。”

    李秉元听完,点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此时已行至街尾,与那两名小厮擦肩而过将要转弯,这时街口忽然起了一阵穿堂风,从地面卷起风沙扑人而来,李秉元以手遮目避过风沙,就听旁边一阵惊呼。

    他侧身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半空中,一张白纸被风裹挟着不断向上飘去,地上的两名小厮仰头望天,满脸焦急,一边口惊呼着“啊呀,飘到天上了”,一边跳着脚、伸着手试图去抓那白纸。

    李秉元见那白纸飘飘荡荡,眼看就要落向旁边的屋顶了,便一拍马背,将双脚从马镫中抽出,继而迅疾地轻踩马背高高跃起,将那飘荡在空中的白纸一把抓住,旋身落地。

    两名小厮见有人帮助抓住了空中的白纸,连忙挤过人群,见对方是一名身材颀长挺拔、神情冷清的公子模样,两人对视一眼,便上前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多谢公子!”

    李秉元并未说话,只一翻手腕将手中抓着的白纸递到两人面前。做这个动作的同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白纸上所画的女子模样,眼神一凝便挪不开了。

    俩小厮中的一人走上前去,准备接他手中的画纸,却见面前的公子突然将白纸收了回去,还抬头盯了自己一眼。

    “公子?”小厮有些疑惑,不明白这做好事的公子为何突然之间看起了画像。

    李秉元将白纸重新展开举在面前,只见画中的小姑娘,梳着两个饱满的发苞,攒着一对花串,一条麻花辫子从背后绕到身前,眼睛圆若水杏,表情笑眯眯的,好像永远都有办法给自己找乐子,正是那日在湖心亭子帮过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