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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小东没有说话,慢慢昂起头,透过鼻头两侧看向前方的眼神里渐渐流露出蔑视的神色。他拿着烟,在面前把玩着,烟头冒着袅袅的烟雾,呛人的烟草味滞留在车厢里一会儿,飘荡到车窗外去了。

    片刻,汽车汇入到人民大街,车流渐渐多了,“省公安厅副厅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说。

    鲁大能说:“苏厅长为人机灵,干练,也很喜欢钱。”

    他说:“谁不喜欢钱。我也喜欢钱。”他撇着嘴角笑了。

    鲁大能说:“他喜欢钱跟别人不一样。”

    梁小东说:“有什么不一样,只要是既想当官,又想发财的人,还不都是一个德行?”

    鲁大能说:“他收钱后有可能不办事。”

    梁小东说:“他收了别人钱,不为别人办事,他不怕别人告发他吗?”

    鲁大能说:“他不怕。”

    “为什么?”梁小东看着前方的眼神里流露出疑惑,他的手搭在车窗上哒哒敲响了窗框,因为在他认识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如果拿人钱财不与人消灾,违反道上的规矩,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身为公安厅副厅长,阅人无数,这点道理不该不明白,但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他的行为令人费解。

    鲁大能说:“他有强大的关系网。”

    梁小东不知置言与否,因为他认为这位叫苏宁的厅长一定认识他的哥哥梁大东,所以他觉得继续追问下,鲁大能也许会谈及到梁大东和苏宁之间的交易。他没有再说话,鲁大能也没有再说,直到汽车开到公安小区的时候,梁小东才再次说:“等会再下车!”他看向车窗外。

    小区的亭台楼榭,园林景观中有人在悠闲的漫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此起彼伏的传来,一辆辆汽车停在停车位上。

    他看到小区没有异常,他和鲁大能,赵胜利下车,进入门栋里,鲁大能带着他上到二楼。鲁大能敲响了房门,咚咚敲门声响了一会儿,房门打开。

    苏宁站在门口,这是梁小东第一次见苏宁,苏宁身材高大,魁梧,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他看到鲁大能带着人来,先是表现出惊恐,然后他的脸快速阴沉下来,他的眼睛快速扫视梁小东和赵胜利时,他那一双小眼睛里绽放出狡黠的光芒。

    “这两位是?”他说。

    “我的朋友。”鲁大能说。

    他继续说:“你带你的朋友到我家来做什么?”

    鲁大能说:“我有事儿要谈。”

    “稍等。”他关上房门,不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他穿了一件黑色夹克,头发上打了蜡油,脸上涂抹了防晒霜,这时他的脸色显得红润,五官看上去较之刚才更显得端正了。他带着梁小东,鲁大能,赵胜利走出小区,来到小区边上的一家饭店,他们上到二楼包房。

    服务员为他们倒满茶水后走了,窗户外郁郁葱葱的柳树在风中摇曳,枝头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偶尔从窗外传来,但是很快又消失在耳畔,包房空间狭小,摆下一张餐桌后显得局促,四周墙壁上挂着文人画作,但是这几副画都不够水平,显得庸俗。

    苏宁端着茶杯,吹拂着茶水表面,热腾腾的雾气飘散,茶水沁人心扉的芳香弥漫在空气里,茶叶在漩涡中心上下浮沉着。“找我有什么事儿?”他说。

    “我的朋友想开赌场,所以提前来和你打招呼。”鲁大能说。

    “我有什么好处?”他喝了一口茶。茶水表现泛起涟漪,茶叶像是卷入漩涡中的浮萍快速旋转着。

    “我们总共可以分得三成利润。”

    “我们?”他抬起头,盯着鲁大能的眼神里露出凶光。“都有谁?”他继续说,又低头吹拂着茶水表面。

    “公孙留,我,还有你。”

    “就我们三个人?”

    “对。”

    “我做不到。”

    鲁大能惊诧地看着苏宁,“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