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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府衙,却见台阶下大型犬般蹲一人,旁边还带个小的。听到脚步声一起转过头来,两张嘴巴都咬着串红红的糖葫芦。“二小姐!”广义欢实地抬起满是糖油的大手招呼。

身边少年,飞快把嘴里的糖葫芦抽出来藏到身后,两眼亮晶晶,瞧着席月羞涩腼腆地笑。

席月:“......”

广左狠狠瞪了广义一眼!

“你弟弟?”

那半大少年对她笑得实在是太实诚了,席月觉得不回应都不好,也回之以笑。

广义愣愣:“不、不是......”

广左上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广义醒悟过来,托地跳起。广左冷漠脸:

“席家侍从都是收养的孤儿,这笨蛋哪来的弟弟!说,他是谁?胆敢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到二小姐跟前,回头我拔了你的皮!”

席月脸上的笑变成了尬笑。

广义再次委屈:“不是不三不四......二小姐,这孩子说您有恩于他,他特地寻来,要以身相许的!”

......以身相许——

天雷滚滚啊!“啪嗒”两声,两人手中的资料册都没拿稳摔了一地。

旁边侍立把守大门的一圈府兵:......没听见!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听见!我们就是莫得感情的守门机器!

“不是!不是——”

那半大少年脸孔爆红,急得跳脚:“我不是这么说的!我真不是——我就是说:二小姐有恩于我,我要以身回报二小姐,为二小姐鞍前马后,牵马坠蹬,奉献余身!”

一面说,一面忍不住,狠狠瞪了广义一眼。

众人:......

席月抹了把被当众吓出的冷汗,弯腰捡资料册。

“那不就是以身相许吗......”

广义被广左又踹了几脚,边拍屁股上的灰边小声嘀咕。

广左切齿:“不会用词你别卖弄你学过几日的字了!”

少年帮忙捡册子,捡完,抱在怀里,也没还席月,只是冲她,灿烂地笑。

席月细细打量他体形,样貌,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你是......那天被丢出点心铺的小乞丐?”

半大少年笑得更加开心了:

“二小姐,您还记得我!多亏了二小姐那日给的一锭银子,我方能活到至今!二小姐,我愿意卖身于你,鞍前马后,追随您一辈子!您收下我吧!”

把一堆册子塞给广义,趴在地上,便要给席月磕头。

席月赶紧拦住他不要他拜:“你、你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卖了?在外随便找个差事,好好养活自己,也强于卖身为奴啊!”

少年眼圈瞬间红了:

“二小姐,您也是和旁人一样,嫌弃我是叫花子,又脏又臭吗?”

“可、可是,我这一身,是治伤后、二小姐给的最后一点钱整治的了!二小姐不收我,明日,我还是只能继续沿街乞讨,受人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