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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姝哪里会知道,此时的金相不仅秘密囚禁着自己的父亲,更是用药物使之完全丧失了行动、语言的能力,活脱脱成了一具活死人。许是手足情深,亦或是有着难以解开的心结,那金相每隔几日总要去与这位哥哥倾诉心声,聊着二人一同度过的童年,忆起那些年少热血年代种种的勇敢与荒唐,可这金相如同着了魔一般,总是会将那些事扯向对哥哥的怨恨,然后对着一动不动的哥哥大发脾气,而后又无一例外的自责不已,简直是疯相十足。

    “哥哥,你知道我喜欢云碧对吧,你跟大哥肯定晓得,我那么天真,事事都写在脸上。”金相说着自己居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眼中满是美好的回忆:“我很喜欢云碧,还想着与她成亲,所以你跟大哥就把她杀了,就因为她端错了一杯茶,哈哈,一杯茶,一条命。我那时哭着给你们磕头,我作为堂堂金王当众下跪求你们,你们还是把她给杀了。说她是奸细,奸细,我府里的人,自小跟着我,秉性脾气我是一清二楚,怎么会是奸细,一杯茶怎么证明是奸细,你们杀了她还要给她泼脏水。从小到大,哥哥什么都要跟我抢跟我夺,身份、地位、母亲的爱,哥哥的爱,这一切难道还不够么,连我爱的人都要杀了,你们……”金相的情绪再次失控,他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许久。

    他缓缓抬起头,嘴角扬着诡异的微笑:“哥哥,你还不知道吧,大哥派你去秘密围剿铜奴的时候,是我派人提前泄露了消息,才让铜奴安然脱身,最后把大家都收拾掉了,哈哈哈哈哈。哥哥,你跟大哥最终还是没有斗得过我,哈哈。”

    金相每日便是如此向哥哥絮絮叨叨的倾诉着那些满是哀怨的过往。

    “哥哥,有时候我恨死你了,心里想要杀了你。但是,我又怎么舍得杀了你呢,你与我本就一体的。我不会杀了哥哥,哥哥对于我将是一个完美的替身,或许哪一天我能用哥哥来金蝉脱壳。而且,哥哥是我能够成功拉拢姝儿的杀手锏,哥哥要不要听我讲讲这个完美的计划啊。”金相的得意难以掩饰,他对着眼前无所反应的哥哥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的妙计。

    艺平对星姝的倾囊相告,再次加深了两人身后的情谊,也让星姝倍加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盟友。擦开眼泪的艺平又重拾了往日的坚毅,两人谋划着一定要救出高玲珑事件的幕后黑手。说实话,这件事星姝不是没有怀疑过云男,她在整个事件持续过程中的表现还算正常,只不过对于云男这样城府颇深的人来说,做到轻松的掩饰也并非难事。以逻辑上来说,云男杀死高玲珑看似没有动机却又满怀目的,只是这步棋太险也太过绝情。星姝与艺平慢慢梳理起这些天所发生的种种,,高玲珑临死前,星姝的确见过她,但之后她为何去了水塘并溺死,星姝不得而知,而又是什么铁证让满玉坚信星姝杀了高玲珑?若是云男杀了高玲珑,她又是如何嫁祸,并如何控制了满玉?这又难以解释。毕竟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云男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要挟满玉的,因为满玉除了高玲珑本就一无所有,又有什么令满玉值得舍命替云男抗罪呢。这些都让星姝想的头大,她辗转反侧,竟生生失眠了几夜。

    这天入夜,星姝又是满脑子乱麻,躺倒起身,起来卧下,怎也等不到睡意来袭。窗外的月色洒向窗前,很是皎白,像极了与父亲一同观赏过的夜景。此时的星姝顾不得思考,思绪忽的飘到了从前,她的眼前跑过年少时的自己,是那么的调皮,慈祥的父亲就那么匆匆的追来,嘴里念叨着“姝儿,慢些,慢些,别摔着!”不觉间,泪竟打在了手上,星姝擦干泪,对自己说:“别哭,若是把时间都浪费在这小儿女情长之上,又怎么能寻得父亲。”

    “说得好,不愧是星姝姑娘。”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道,在这寂静的夜幕中传来,顿时让星姝吓了个激灵。她连忙抬头,并进入到自卫的状态。

    此时的房梁之上,赫然蹲着一个人,也难为这个人了,竟不知在这矮小的梁间隐匿了多久,而其手段之高竟令星姝浑然不觉。如此,星姝想想也是有些许后怕。

    “大胆狂徒,竟敢偷袭本姑娘,你信不信,我振臂一呼,定是百人现身,将你生生擒获。”

    “星姝姑娘这不还没喊人么,想来姑娘也是好奇想看看在下是谁吧,姑娘与在下是老相识了,不然在下怎知姑娘芳名?”

    如此一来,星姝倒真有些觉得此人的声音耳熟,竟是如此的熟悉,如同深埋在记忆深处一般,却又一时无从回想。

    那人轻轻跃下房梁,星姝警觉的向后一退,借着银白的月光,那人的脸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张同样泛着银光的面具。

    “白鸦,是你!”星姝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欣喜,却在说完这句话后猛地晕了过去。

    星姝再次醒来的时候,白鸦正向窗外观着夜景,仿佛这黑漆漆的夜真的有什么好看似的。星姝唤了一声白鸦,白鸦方才缓过神来,来到星姝的面前。

    “怎么样?”白鸦关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