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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说着,戒备看向顾琛。

    他皱着眉,再将我自上而下打量了番,略显遗憾地耸了耸肩。“屋外槐树的确鬼气深重,不过整个郝家风水都是凶险,也不只这一处藏着鬼气。”

    “啊?”信息量太大,我没反应过来。

    小心翼翼地盯着顾琛,忐忑不安等着下文。顾琛明知我紧张,竟冲我打了个哈气,眼里闪过促狭,竟在这时转移话题,“不过他说你有血光之灾,这倒没错。”

    他避重就轻不说,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怒火中烧地,把顾琛推到门外,重重把门关上。“我要睡觉了,你哪里凉快去哪里!”

    顾琛面带笑容不予理会,非常“善意”地提醒我。

    “蓁蓁,你该不会以为,用这小小的一道门,就能把我困在外面吧?”

    我知道不能,不过顾琛没再继续纠缠,转身离开。我身子靠在门上,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直至外面全然没有动静,才把悬在半空的担心放下。怏怏坐回床边,身子往后倒下……

    后半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以致第二天顶着两厚厚的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筱郝虽然做人不咋地,不过很有眼力劲,“叶小姐昨晚,是没睡好吗?”

    我冲他扯了扯嘴角,还未开口便觉心累。直接跳过筱郝对我的嘘寒问暖,“尸体我昨日已经修补好遗容,安置回了地下室。易大师不是说要替尸体超度,今日可以去地下室开坛做法,我身子偏阴就不凑热闹了。”

    之前易旌为争表现,当着筱郝的面承诺会办场热闹的法事,平息男尸的怨恨,让他不再纠缠筱郝,以致工地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一桩连着一桩。

    我那时便兴趣不大,更何况顾琛安排我今日陪着他去工地上走走,自然不用看易旌拙劣的表演。

    “叶小姐请便。”

    筱郝没有强留,问清易旌做法需要什么东西,再和善地冲我笑笑,礼貌告辞。

    听说我们要去工地,筱雅要求一起。我没法拒绝,在得到顾琛的默许之后,筱雅开车带着我们去到之前的那个工地,路上安静极了,顾琛闭目养神,筱雅专心地开着车,我……

    我在想昨日梦里见到的水鬼。

    江衍。

    他在梦里踏江而来,承认之前江中沉船的确是他搞的把戏,不过那么一处只为拦着我,不让我掺和郝家的破事。至于工地上接二连三的怪事,他一口咬定和自己无关。

    虽然可信度极低,不过当时江衍的确说得信誓旦旦,斩钉截铁。

    我不信,可他又没蒙骗我的必要。

    “蓁蓁,我们到了。”筱雅的声音把我思绪拉回,反应过来车已经进到工地,她把车停下,回头关切地看了我眼。“蓁蓁,你还好吧,我怎么觉得你几天魂不守舍,你在想什么?”

    我摇头,避开筱雅的眼睛,拉着顾琛下车。

    “看来,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筱雅,不想让她知道。”顾琛一语中的,说出我心里的担心和顾虑。

    我支吾看了顾琛一眼,本想和他坦白,偏偏某只心高气傲,模样尤为拙劣,我心生不爽,干脆避开江衍不谈,跟在筱静身后来到工地。因为之前闹出几桩人命,工人惶惶不可终日,消极怠工,工期耽搁不少。不过得知筱郝从外面请了靠谱的走阴人,超度那具奇怪的男尸,之后又消停几日,工人们以为风头过去,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甚至都没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筱静说是去请包工头过来,让我和顾琛在原地等着她。我点头答应,目送筱雅离开。

    我拿出罗盘,轻轻摆弄着,寻找着工地上的鬼气。

    罗盘转动和平时无异,干脆指向我的身后。我回头看了眼站在一旁,好似看热闹般的顾琛。他厉鬼属性更强,吸引走了罗盘的注意。

    背后,一阵清越的拨浪鼓鼓声响起。

    寻声望去,竟是好久不见的靳尚,他一边摇晃着手里特制的拨浪鼓,一边冲我轻轻点头。注意到我关切的目光,他尴尬冲我笑笑,避重就轻解释说。“我听说这里工地总是发生怪事,怀疑小鬼作祟,所以过来看看。”

    他说着,还把那刻满梵文的拨浪鼓,递到我的面前。

    我小心接了过去,细致打量。

    走阴人各式各样,故而用来对付厉鬼的法器也千奇百怪,不拘泥于佛珠符咒,诸如五帝钱传经筒之类,也可用来驱赶厉鬼,更有甚者能发出声音的物件,皆可作为处置魑魅魍魉的利器。

    靳尚手中能发声的拨浪鼓,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