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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云栖看着离开时尚且衣衫整洁的两人此时用狼狈不堪甚至都不足以形容的模样,不由怀疑他们是蹚着千军万马的尸体过来的。

  而他的惊叹,也毫不夸张。芫芜和陵游进去的时候都是素色衣衫,后来从山崖滚落之时被碎石块划出无数道混着血迹的口子。

  又被洪水泡了一遭,那些本来不甚起眼的小伤口被泡发之后就显得有些狰狞。看上去,着实像刚刚才浴血奋战过。

  芫芜顾不得回答云栖的问话,视线直接落在了那被云栖抓来的魔人身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近前,伸手祭出长剑便向其身上划去。

  剑光翻飞炫目,不多时,地上那人的形容也不比她和陵游好看多少了。芫芜出手极为刁钻,数十道伤口遍布魔人身上,不深不浅,不上其性命的同时又能让人疼的死去活来。

  即使有灵力护身,魔人的脸色也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苍白。

  “撒够气了?”见芫芜终于停手,云栖走到其身旁。毕竟要找卫落,还要从这些魔人身上入手。

  “青衿门掌门未落在何处?”芫芜长剑指着魔人,沉声问道。

  但是地上那人也不知是真的疼得说不出话来还是不愿意回答,只蜷缩在地上不断瑟缩却并不开口。

  “若不想再多受苦头,我奉劝你还是直接道出为好。”云栖看向魔人道,像是诱哄稚童一般缓声道:“天雷加身的滋味,可是比你现在身上这份痛苦大多了。”

  魔人对上了云栖的目光,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又不敢躲避。

  芫芜正欲再开口,那魔人终于出声说话……

  原来卫落当真是来了此处,但是并非是被这些人劫持,而当真如陵游所说,是主动追着这些人过来。

  “你们为何会出现在青衿门?”芫芜问道。

  既然已经交代了一部分,接下来的回答,那人便自觉许多:“我们当中有一人无意间闯进了少咸山,被卫落发现之后两人交手。”

  “之后,卫落便一直跟着他来到此处。”

  “那人是谁?师父为何要跟着他?”芫芜紧跟着问道。

  “呵呵……”听芫芜此问,魔人发出古怪的笑声,随即,他抬眸看向芫芜道:“为什么?卫落既然是你师父,你连他的身份也忘了吗?”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青衿门的掌门,是人族玄门之首,代表的是正道!”魔人的声音一改方才的怯懦,瞬间多了几分气愤和恼怒,“而我们是魔,是为三界所不容的邪祟。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说是为什么?”

  芫芜方才问话,乃是惯性使然。

  她入卫落门下十数年,但是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炼上,倒是身为青衿门弟子该有的一些意识,于她而言十分淡薄。

  以至于一时忘了,未落除了是她师父,还是人族修玄之首,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青衿门的掌门。

  “他现在在何处?”芫芜顿了顿,继续问道。

  “至华境中。”

  “放他出来!”

  魔人却道:“几天前开始,我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什么叫找不到踪迹?”芫芜的语气骤然激动起来,“是你将人关进去的,为何会找不到踪迹?”

  锋利的剑刃抵在了魔人的脖颈。

  “你就算杀了我,卫落也仍旧出不来。”魔人道:“这至华境是数千年前传下来的阵法,我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才能窥得个中些许玄机。”

  “但也只是习得皮毛,从未曾真正参透过。”

  “几日前忽然失了他的踪迹,后来试图寻找,却再也找寻不到。”

  实际上却是,将卫落诱骗至阵中之后,他在外面操纵,卫落在里面则经历着和之前芫芜以及陵游十分相似的灾难。

  如今感知不到他的气息,极有可能是已经没有气息了。

  但是最后一句话,他却不敢向芫芜等人言明。

  芫芜的脸阴沉地厉害,一时间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