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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清舒和师姐们打过招呼后,便一人来到陈家村,毕竟那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她一个外人,根本融入不进去。

    刚从热闹的城镇出来,来到宁静的村庄,谭清舒都有些不适应了。

    上次过来,也不过是一年前,这儿倒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她来到熟悉的门前,院门紧闭,还上了锁。

    应该是出去了吧。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翻墙进去等她们回来吓她们一跳,还是乖乖坐在门口等人回来,就被人叫住了。

    “你是谁?”

    背后传来疑问,谭清舒转身。

    眼前的女子一副妇人打扮,肚子微微隆起,手边提着一篮子,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虽然来人的变化很大,但谭清舒还是很快就将她认出了。

    “玉萍。”

    “清舒姐姐!”

    玉萍像上次见面一样,激动地握着谭清舒的手,像是分别了许久。

    “你怎么来了?”

    “嗯,我有事,在这附近,就过来看看你们。对了,你娘呢,这门锁着,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玉萍的目光冷了下来,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但干涸的喉咙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湿润,“我娘她,她去了。”

    短短的几个字,让谭清舒的脑子变得空白。

    “怎么就——我上次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玉萍深吸一口气,准备回答,“我娘得了风寒,最后没有熬过去。”

    “她操劳大半辈子,身体本来就不好,那一次的风寒开得又急,换了几次药,看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

    玉萍抚着肚子,肩膀微微颤抖,“要进去坐坐吗?”

    她从袖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锁。

    谭清舒跟在她身后,双目无神地进了屋子。

    老旧的长凳依偎在水井旁,它面前的木盆乖巧地坐着,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我也有一段日子没来了,一靠近这里,我总感觉娘还在,还在这里等我回来。”

    玉萍放下手中的篮子,步伐缓慢,目光从整个院子掠过,想要将所有的重新录入她的脑海中。

    她抬手推开房门,许久未进过人的房子迎来了一阵疾风,霎那间,房内的灰尘纷纷逃窜。

    自从母亲病逝,这还是她第一次打开这个房门。

    “我也很久没到这儿了,今天不知怎么的,想回来看看,没想到就碰到了你。”

    谭清舒跟着走近,屋子里的木头气息离她很近,呛得她有点难受。

    “对了,这里还有母亲留给你的东西。”

    玉萍突然想起,开始翻箱倒柜。

    见她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裹,谭清舒连忙上前接过,放在了桌子上。

    她将包裹打开,里面出现的是一件衣服,一件婚服。

    “在你走后没多久,娘就做好了,还一直念叨着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再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谭清舒手指拂过长衣,上面绣着流云,看上去和她身上的玄清宗的道袍很像。

    虽然是红色,看上去却很简洁。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我还好,”玉萍抚摸着肚子,望着箱子里那件还未完成,她母亲亲手为她的孩子做的衣裳,“只是娘没法看到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了。”

    谭清舒一个人在院中站了很久,玉萍被她的丈夫接走了,她看过,那人还不错,这样看来现在玉萍过得还算不错。

    院中原先她也参与栽种的花儿们已经枯萎了大半,没有主人的打理,杂草丛生。

    天暗了,月亮隐在云后,不肯出来,小小的院子里,只剩下凉爽的微风。

    谭清舒一个人回到灵清峰,谭蓁她们还没回来,谭锦岚自然也不在。

    又是一个人。

    她好像到哪儿都是一个人,从前刻意忽略的问题,又重新绕上心头。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不属于这里。

    可是,现实世界又有什么呢?

    爸爸不在了,外婆离开了,妈妈也走了,她还是一个人。

    谭清舒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目光在瓦片之间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