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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7:15(车子到站的时间为7:05),阮闽君他们下了火车,跟着一同下车的人群走出出站口。在出站口门前,阮闽君和艾文学立住,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定激动地情绪后,不停地向四处张望,看看这陌生的而又被他们向往的城市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他们的前方是台阶,台阶上有几只麻雀不停地跳跃,还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随着路人经过,它们便“扑”了一声飞走了;链接台阶的下方就是偌大的广场,广场上面停放着各种各式的巴士和出租车,停放的那样整齐。一辆车和一辆车之间的距离可以让一个人勉强通过。

    阮闽君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过电话,说:“喂。”

    “你们到了没有?”语气显得很急。

    “嗯,到了。”

    “在哪里?”

    “在出站口呢。”

    “你们等着,我去找你们!”

    阮闽君挂了电话后,对他们说了一下,就向四周扫荡薛虹烨父亲的人影,突然听到薛虹烨大叫了一声:“爸,我们在这里!”

    阮闽君和艾文学转过身,顺着薛虹烨的视线望去,一个身穿灰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西裤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向他们走来。等到那中年男子走进才看清他的容貌:个子略比阮闽君高,小脑袋,大嘴巴,前额窄而秃,长长的脖子和结实的胸膛,指甲里积满污垢。

    他领着阮闽君他们走了几步路,便把手搭在阮闽君的肩上,一边走着一边对阮闽君说:“饿了没有?”

    声音很洪亮。

    “是有些饿了。”

    “那就先到快餐店里吃饭吧!”边说着边带着阮闽君他们向快餐店走去,一路上他又问了昨晚在车上的事情,阮闽君避重就轻一一地回答了他,随后他问:“你们买了车票发了多少钱?”

    “五百一。”

    “在售票处,学生一律只要半价的。你买票时,只要虹烨跟着你去看一下就可以不要五百一的。”语气有些埋怨。

    “我不知道这事。”阮闽君虽然这样说,但心想:“你的意思不是要我不要乱糟蹋钱么?我买票时倒想带他去,可是偏偏他为何在我买票时上洗手间。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转念又想:“你的儿子又学生证麽?”

    “买到了座位没”

    “没。”

    “没有座票卖麽?不可能吧!”

    阮闽君还没来的及回答,突然跟在后面的艾文学和薛虹烨两个来到他的面前,艾文学就抱怨说:“怎么没有!我怕他只喜欢买没有座位的票吧?!”说完,用憎恨的目光看阮闽君一眼。

    阮闽君听后,面罩愁云,神色颓丧,暗暗低着头走着,没有用言语为自己来辩解,任由他们来污蔑自己,心里的思绪却不像脸上那么平静,心想:

    “我只喜欢买没有座位的票!呵呵,我只喜欢买没有座位的票。你们那知道我的用心。有座位的票是十点上车的,到站是凌晨三点多鈡啊,我们口袋里已经在买票的时候没有了太多的钱了。凌晨三点到早上七点整整四个小时,我们来到这里,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们怎样度过这四个小时呢!是在出口站露宿四个小时了,还是到旅馆里住宿去?”

    阮闽君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不觉眼泪蓄满了眼眶,又深怕别人擦觉,都不敢用手去擦,就抬起头,把眼泪倒回去;还没来的及倒回眼泪,就被不远处的香气迷住,狠狠地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便眼中的泪水淌出几滴来。

    薛宝光看见阮闽君流出眼泪,问:“怎么了?”

    阮闽君撒谎道:“被呛得。”

    阮闽君他们走进饭店,来到香喷喷的菜面前,各自点了菜,来到一张刚刚打扫好的空桌子旁坐下。

    饭馆是一间宽约三米,长约五米的“走廊”,门口的右边放着几款刚烧好的菜,里面才是摆满了桌子和椅子,有几张桌子已经坐着三三两两的人。阮闽君他们找到一张刚刚擦好的空桌子坐下。

    一时,薛宝光他们吃完饭,便来到道路上,拦下一辆棕色的出租车,上了车。薛宝光对司机说:“去葡萄汽车站!”

    随着车子的移动,那些华丽的建筑物纷纷地往后奔跑。阮闽君和艾文学向车窗外望去,看着那些迷人的高楼大厦,胡想连篇。火辣辣的太阳在那些高楼大厦的遮挡下若隐若现。也不知驶过多少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和拐过多少个弯,一个小时后,车子把薛宝光他们送到葡萄市的汽车站前。

    阮闽君他们走上台阶,进入候车室,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薛宝光就对他们说:“坐在这里别走开。我去买票。”薛宝光离开一会儿,一位六十岁的女乞丐来到阮闽君他们身边,一边把铁饭碗伸向阮闽君面前上下晃动,一边带着嘶哑的声音说:“行行好,好心人。”阮闽君很仔细地打量自己身边的这位老乞丐,头发发白,没有一丝丝蓬乱,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地面。阮闽君就对艾文学说:“像不像祥林嫂?”

    “你不给钱给她,倒还拿她开玩笑。你有没有道德?!”艾文学一边数落阮闽君,一边从裤带里拿出三元钱放进她的破碗里,本想她应该向其他的地方去乞讨的,可没想到她把她的饭碗伸到薛虹烨的面前,也一样的上下摇晃,嘴里也用同样的声音对薛虹烨说:“行行好,青年人。”薛虹烨不理她,闭着眼睛,装成想睡觉,来逃离给钱。但是她好像很有时间跟阮闽君他们耗下去的一样,就是赖着不走,嘴里还在念叨着:“行行好,青年人。”像蚊子一样在薛虹烨身边叫着。薛虹烨很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元钱,丢进她的饭碗里,并带着怒气且小声地叫:“快走!”

    艾文学的视线跟随着那位老乞丐,见她在其他的旅客前,没有捞到一份好处。阮闽君心里埋怨那些“见死不救”的城里人。等艾文学缓过神来,再次无意巡视到那老乞丐时,见她与另一年纪跟她相仿的女乞丐相遇,彼此交谈了几分钟后,那个乞丐面带着笑容向自己走来。这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还没等她来到,薛宝光突然出现在阮闽君他们的身边,停了下来。

    薛宝光到了阮闽君他们的身边,说:“你们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艾文学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什么?!”薛宝光很疑惑,问道。

    “没什么。”

    “还有十分钟,我们就上车了。你们有什么事情的快去做!”薛宝光说。

    “我想上厕所,可我找不到。”薛虹烨说。

    “就是那个小卖铺里面的那个门,你看到没?”薛宝光用手指着那个小卖铺,说。

    “我去买水。”阮闽君说。

    薛宝光带着阮闽君他们检了票,上了车。车子驶出车站后,车里放起了音乐。阮闽君细细地聆听,才确定是卓依婷唱的。声音如百灵鸟一般,又像妈妈唱出的吹眠曲,刺激着阮闽君的耳膜。阮闽君不知觉睡着了。等到艾文学三人睡醒时,车子已经进站。

    “欢迎旅客来稠源县”广播从车站的候车室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