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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衍一点都不温柔, 带着惩罚的意味。

    连棠节节后退,被他追索着仰在御桌上,奏折书卷哗哗啦啦摔在地上。

    祁衍不停。

    连棠就像是猎豹口下的小羊, 反抗的绵软无力, 祁衍双臂遒劲有力,一只柱子似的支在桌上,一只揽着她的后背, 把她丰润的唇不偏不倚送入自己口中。

    待吮干她口中最后一滴香露饮子,他才松开她的唇,俯在她的上方,直视她的眼睛, 几乎是从齿间溢出两字, “怕么?”

    连棠有点缺氧, 她说不上话, 大口大口的呼吸, 眼里一点一点泛起水光。

    祁衍眼里故作的凶狠顷刻崩溃成细碎的银光,他敛眸, 俊毅轮廊上的肌理轻栗, 压着嗓音再问,“怕朕么?”

    连棠几乎是瞬间感受到他气场的变化, 从压抑中的爆发到脆弱逃避。

    她抬睫,泪眼朦胧中看到他低垂的眉,紧抿的唇, 和锋锐的下颌线,无一不显示, 他想用这种激烈的方式逼出她的真心话, 可又害怕她的回答。

    怕他么?

    “怕的。”连棠哽音, “陛下霸道、莽撞、总是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出袭,但,但”

    连棠脸红着说不下去,微转了头。

    祁衍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逃,“但什么?”

    连棠垂睫,赧然道:“但我好像不反感。”自己说完又想钻入地缝。

    “不反感?”祁衍眼波如潮,汹涌澎湃,他把她从桌子上抱起来,箍在自己怀中,鼻尖摩挲她软腻的脸颊,声音低醇,“还有别的么?”

    他呼吸很重,温热的吐息洒在连棠的侧脸、耳根、脖颈,又痒又苏,她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点,捍卫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没有了。”

    “真的么?”他下压的眼缝中闪过一丝桀肆,“真的只是不反感么?”

    话音一落,他又堵着了她的嘴。

    这还没完了?!

    连棠呜呜,声音却被磨碎在齿间。

    这一次,连棠被亲到手软脚软,她面团一样趴在他的身上,任他的唇印遍她的头、脸、脖颈。

    御书房门外帷幔的两边,分别站着常福和全盛,里面闹的动静太大,两人默默交换了几许眼神。

    乖乖,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陛下这颗铁树开花,二人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们是阉人,不明白其中的快乐,但屋里传来的口水交换声,呼吸声,或娇羞或凶厉的呢喃声,也够他俩受的,仿佛那屋子里的火都烧到了外面来了。

    常福抹了抹眼泪,喜极而哭。

    全盛则愣头青一些,连比带画的问干爹,“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这里可是御书房。”

    要不是隔得远,常福恨不能在他头上敲三个暴栗,没眼色的狗东西,“三更半夜的,谁会来?再者殿门外还有侍卫把守,还有人敢闯进来不成。”

    一语成谶。

    殿内忽然闪进来一个戎装男子,只见来人身高有九尺,剑眉长目,膀阔腰细,威风凛凛的大步走来,仿佛根本不把天子办公的地方当回事。

    “梁大将军到!”常福和全盛几乎是下意识往中间迈了一大步,堪堪挡在御书房的帷幔前。

    梁渊乌眉倒竖,仿佛嫌常福大呼小叫的声音太刺耳,他冷哼了一声,“几年不见,常公公嗓门越来越大了。”

    常福讪讪,留一只耳朵听御书房的动静,一面恭谨道,“将军请在此留步,等候召唤。”

    梁渊傲慢的望了一眼紧闭的帷幔,哗哗撩起戎装跪下,禀道:“梁渊拜见陛下。”

    梁渊!

    御书房内,连棠正奄奄一息窝在祁衍怀里,任他搓圆揉扁的折腾,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她下意识想从他怀里跳走。

    京城很少听到这个名字,在江南梁渊二字却无人不晓,他就是江南左军的统领,出生于百年世家,青州梁家。

    青州梁家拥兵自重,冷眼看一个一个王朝覆灭,自己却越来越壮大,盘踞在江南这块富饶之地,对每一任国君都是威胁。

    上一世祁麟谋反,就是梁家军在背后支撑,祁麟不过是遮掩其野心的幌子。

    梁渊此人,野心勃勃,心机深沉,他的眼睛仿佛能勘破人心,最擅长从人性的薄弱处攻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上一世他选了祁麟,这一世不知会不会换人。

    不管怎样,连棠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能让他看到祁衍和自己在一起。

    她刚逃了一半,就被祁衍伸胳膊捞了回来,他把她按在自己膝盖上,示意她不要怕,而后才面不改色道:“梁将军此时不应该在江南,为何深夜闯入宫中?”

    梁渊声音洪亮,“家父听说西戎人又在边关滋事,特派本将军前来支援,臣连夜赶路,倒是忘了奏请陛下。”

    祁衍捞起连棠垂落的小手,一截一截捏她的骨指,声音淡淡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梁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陛下,您要一直这样同臣说话么?”

    连棠吓得缩了缩身子,赶紧钻到祁衍的腋下,想把自己埋了。

    祁衍牵了牵唇角,对外面道:“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回营歇息好了,再来见朕。”

    梁渊攥紧双拳,眸中瞬间腾起火,他人都到门口了,陛下却把他撵回去,这是存心下他面子,他洪声道,“臣不累。”

    “可是朕累了。”祁衍微抬了声,音量虽也不大,却能寒到骨子里面。

    梁渊在江南再嚣张,到了京城只是臣子,他只能咬碎牙齿,僵硬的垂下头颅,“臣告退。”

    抬头的瞬间,忽然一抹粉嫩的柔纱飘进他的视线,透过帷幔,他看到黑檀木御桌下,天子明黄色的龙袍上,缠着一片女子的裙摆。

    他眼睛盯着那片裙摆,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抬起头后,面色已经有了笑意,他站起身,闭眼深嗅这满屋的气味,又香甜又腻味。

    啧,他用手抹了抹嘴角。

    见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常福蹙眉,伸手道:“梁将军,请吧。”

    梁渊一甩衣袖,大阔步走出勤政殿。

    踩下汉白玉台阶,他回望一眼灯火通明的宫殿,问身边的副将宋参,“皇帝真的不睡女人?”

    宋参答,“千真万确,他觉都不睡,更别说睡女人了。”

    梁渊不相信,他看得清清楚楚,刚才皇帝的怀里有个女人,两人合抱的姿势,绝对在行苟且之事,“皇帝身边最近有没有出现女人?”

    宋参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那揽月阁连个宫女都没有,哪来的女”

    他突然顿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据线人报,元宁帝新封了个御笔学士,是个女的,常在揽月阁当差。”

    梁渊黑眼珠子一转,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

    御书房里,梁渊已经走出去一会了,连棠还一动不动的挎坐在祁衍的腿上,小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衍滚了一下喉结,在他耳边轻语,“你再这样,朕会受不了的。”

    连棠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自己罪恶的姿势,她针扎了般从他身上跳下来,难过的用袖子挡住脸。

    这次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他不是无情无欲么,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她背过身去,生气道:“你你,不知羞。”

    祁衍缓缓渡了几口气,才从龙椅上站起来,躬下身子,故意追着她的目光,浅笑,“朕说的是腿麻,你怎么还脸红了?”

    连棠神情一顿,她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