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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云到观景台的时候,谢舞韵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她来了,不免有些嗔怨:“怎来得这般晚,方才二殿下找过来还问起你呢,见你不在便走了,正正好就错过了,实在是可惜。”

  错过才好!省了通应承的功夫。

  墨兰绢帕虚虚遮住浅笑的檀口,天云温声道:“别提了,方才被个不通耳目的绊住了脚,一时脱不开身,这才来迟了,舞韵莫怪。”

  “罢了,一同去挑马吧,去晚了可就只剩些烈性难驯的了。”

  天云还从未骑过马,心下不免有些胆怯,等会儿挑匹温顺些的母马牵着去吃吃草便好。

  骑自是不可能骑的,她畏高!

  此处地貌不错,四面环山落雪而覆,正应了那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银白盛景,牵马闲逛倒也合宜。

  一刻钟后。

  天云悠哉骑在马背上,紧绷的身子缓缓松散下来,宝马的缰绳被萧子勿牵在手中。

  嗯,真香。

  她们挑马时,遇到同样来选马的萧子勿。谢舞韵一见他便避之唯恐不及,拉住天云想退到一旁。

  却被天云轻轻按住了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先进去挑着,我与三殿下有些话说,随后就来寻你。”

  三殿下狭长的凤眸不带一丝情绪,淡淡扫过来的目光,无端便让人觉得脊背发凉!要让天云与他单独相处么?

  谢舞韵迟疑了一会儿,见她面色如常,倒是自己反应太大,视三殿下如洪水猛兽一般。

  于是不放心的叮嘱:“那我先进去了,你自己小心些。”

  少女琥珀色眼眸融了无边的暖意,朝他服了一礼,莞尔道:“不曾想能遇到殿下,来这儿一趟倒也不算辜负。”

  萧子勿却面无表情,凤眸不曾再起任何波澜,转身欲走。

  她喜欢的,是萧子衍。

  唇边笑意消失,她惊白了小脸儿,忙起身扯住萧子勿的袖口:“殿下等等,可是天云做错了什么?”

  才几个时辰不见,怎得变得如此冷漠了?

  萧子勿瞳孔不禁一缩,那样微弱的力道牵在衣袖上,对他而言堪比刚出生的小猫幼崽,只需轻轻一抽手便能挣脱。

  可这手不知为何,却收不回了……

  他没有强行挣开,天云心下多了丝底气,定了定神试探着问了句:“殿下能不能教教我如何骑马?”本也不抱希望他能同意的,少年一向克己复礼,对她不假辞色,只是没曾想他竟答应了。

  少年眉眼间堆满了默然,眼神淡淡地滑过她,沉默了一会似想起了什么,面露些许愧意,遂答应下来。

  天云心情转晴,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

  银装素裹的世界果真极美,路旁的矮枝梢头挂满了晶莹雪花,一点点糜红的寒梅从万里雪白里探出,愈发妖娆。

  这般岁月静好的一人牵引一人骑,若能将此画面拓下来,也足以珍藏一生了。

  路过一处涓涓细流时。

  少年抬起左手拭汗,她才发现他手背上青紫遍布,早已伤痕累累。

  她惊声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只怪自己有些粗心大意,让少年牵着走了这么久,竟没有发现他还受着伤!

  少年还是默不作声往前走,天云哪里肯放任他这样,急得翻身便要自己下来,全然忘记自己是第一次骑马。

  脚蹬还未踩稳,身形便是一晃。

  “啊!”一声惊呼从口中溢出。

  这下不残也得摔出内伤了吧!她惊慌地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便是在此刻,腰肢被人轻搂了过去,冰冷的大掌一贴在腰侧便令她打了个颤栗,她睁开眼,少年面沉如水的清冷俊颜近在眼前,声音骤然绷紧。

  “你是不要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