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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妈他们,现在是不是为了一块山皮东奔西走?"他说,放在身后的一只手似乎捏了个袋子。

    "怎么?"裴青挑眉而视。

    "刚好我公司竞标到了这块地,竞标成功了我可以让给他们。"

    "条件?"

    "我只是想要帮你。"

    裴青好笑地看了他两眼,仿佛他是说了个笑话。"你可不是什么活雷锋,有什么目的直接说,我不希望被人算计。"

    何岚峰眉峰骤聚,心里几分不痛快,自己捧着的东西双手奉上,却被他当做没安好心的想索取报酬。

    "我……"

    "算了吧,你不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人一样地过日子,你一来,我会用恶毒的话送你,别来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何岚峰挂着的笑脸再也绷不住,他一再被裴青明里暗里地拒绝,再加上认为裴青有了对象,再也对着他笑不出来。

    "什么事?谁的事?"裴青双手揣进裤兜,日头落下,留一抹斜阳挂在天边,蝉鸣在夏日里拼命的叫,听在耳朵里有一股令人焦躁不安的意味。

    "自然是关于你那个小男朋友的事。"何岚峰说,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裴青的脸上,想要看见他的否决,但是没有。

    裴青一脸坦然,他勾了一下嘴角,不甚在意地说。"怎么?你看上他了?"

    "你误会了。"

    "那还有什么事是需要你亲自过来一趟的?"他面无表情,仿佛何岚峰说了什么事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那小子,他家里人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从没做过什么好事,他,真的值得你去真心对待?"他脸上有愠色,对裴青宁愿相信那个姓苏的小子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这件事心怀介意。

    "值不值得,恐怕你比我更有体会吧?"

    他面如菜色,站立不定,不想裴青这次不比上次和善,拿出以前的事情来戳他。

    "你要是知道,他对你做了些什么事情,你还会相信他?"

    "恩,我相信他。"

    "你不觉得,你现在拿他当做挡箭来糊弄我,我会做些什么吗?"何岚峰是气疯了,这么掉价的事情却也说得出口,两个大***在校门外的小道上面,你来我往地说话,像是两个陌生人。

    裴青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性,摇了摇头。

    何岚峰以为他是相信自己,脸色一瞬间绽开笑容。"你相信我。"

    "不是,如你所言,你不会去惹苏家的。"

    他的脸上骤然冷冽,那垂在身侧的拳头猛地使力,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裴青的眼睛里看了几十秒钟,他找不到一丝的留恋。

    "你说得对,说的对。"他笑得十分嘲弄,不知是笑自己还是裴青,脚步慢慢地退后,然后转身,藏在身后的袋子是一份送不出去的礼物,他毫无留恋地丢在了垃圾桶里面。

    裴青在他转身那刻就抬脚进了校门。

    何岚峰忍不住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空无一人。

    转眼又是十月。

    裴青从Z县离开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他从Z市辗转到L市的文县,期间经历了许多事情。就连裴西也从一个玩物尚志的少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却还是一个人辗转反侧。

    父母的铁矿事业不见眉目,每日东奔西走,彻夜难眠,自己也是束手无策。

    做了几年的中学教师,本以为到Z市不说大展宏图,就连尽职尽责也没做到。

    接二连三的示好被拒,何岚峰心里几回起起落落,对裴青的耐心消失殆尽。

    他坐在高层的办公室里面,手边放了一份资料,关于某处矿山的秘密报道,那里矿难坑害死人,却隐瞒真相,最后在矿山脚下挖出二十几具尸体,腐烂的程度已经到了无人认领。

    仔细一看,日期却是多年前的2004年的一起轰动事件,主角是矿工副手一名姓裴的男人。

    何岚峰目光定定的看着资料上面的现场图文,目光焦作的男人,与痛哭流涕的女人。

    "何总。"扣门进来的秘书端了一杯咖啡,以及一叠资料。"这是刘氏旗下余文集团草拟的合同,下午的会谈以及约见时间已经约好了……"

    "牟紊,推到明天,下午我有事。"

    "……哦好。"秘书牟紊一身干净立整的西装,脸上挂了个金丝框眼睛,说话时推了推。

    何岚峰出神片刻,竟把牟紊与裴青的模样重叠看做了一个人。

    "何总?"

    "给我拿车,我要去Z市一趟"

    裴青在学生国庆节期间回了趟Z市,与裴西裴茜约好了见面。

    他回家仍是麻溜的收拾了一顿屋子,自己下了碗面条吃过,算是解决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