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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东方,百废待兴,沉寂了一晚的东山镇,也随着小镇人的晨起,伸了伸懒腰。

    上学的,呼朋引伴的走了,晚了要受学堂先生的责罚。开店的,招呼伙计拆卸下两块门板,店里也该拾掇拾掇。持家的,一溜烟的洗衣服去了,在大槐树底下的“闲谈中心”细数着张家长、李家短。至于贩夫走卒之流,嘿,天还没亮,就各奔东西的去了。当然,小镇里

    树上偶然的几声鸟叫,向小镇宣示着全新而又不变的一天。

    可直到晚间说书的时候,聚在茶楼的大家伙才知道,说书人小高没有再来了,来茶楼的人轰然散了大半。

    一天,两天掌柜的以为小高病了,毕竟天福茶楼的金字招牌,一小半靠的是小高。王掌柜亲自上门探望,谁知是人去楼空,只留一张字迹工整的字条,“不辞而别,多多担待”。

    “你说这小高能去哪呢?”掌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像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寻思估摸了半天,这钱也没少给他呀。

    掌柜的猛拍了一记伙计的脑袋,“你说这小高也真是的,嫌少也不和我说。”

    “掌柜,别你别打我呀,小的我不嫌少。”

    王掌柜露出满意的笑容,“嗯,不错,本来想给你加钱的。你自己不愿那就算了。”

    “我”

    “可你说,这晚间可怎么逗那几个门神呢?”

    “总不能我再上阵吧?”

    “死男人,听说了没有,树底下来了一个大棋手,没人下的过。”许秀才的老婆洗完衣服,一回家便喋喋不休。

    “只要下过他,就有银子拿,而且已经涨到十两了。”

    “你不是喜欢下棋么,快去试试。”

    “娘子,这种黄白烦俗之物。就算我下的过他,作为一个淡泊的读书人,怎愿轻易去取。”许秀才挺起瘦弱的胸膛,骄傲地说道。

    “我让你不愿意。”许氏一瞪眼,将许秀才的耳朵猛的一拧。

    “我让你淡泊。”

    “老娘这些年跟你吃了多少苦,当初骗我成亲的时候百依百顺。成婚了之后把老娘骗来这,这个不愿,那个不愿。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说罢,眼泪有隐隐约约夺眶而出的架势。

    许秀才只得一边捂着通红的耳朵,一边侧着身子求饶。

    “娘子,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嗯?”

    “嗷,今天的碗我来洗。”

    “嗯?”

    “等拿了何家的润笔费,给娘子做一身新衣。”

    “这还差不多”

    东山镇民风淳朴,惧内的不少,似许秀才这般惧内的也是不多。

    望着板石板上写的二十两白银,许秀才还是心动了,对现在的他来说,这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白送的二十两岂能不要。”

    “老先生,下赢你是否就有二十两银子拿?”

    “是,不过与老夫对弈一盘,要五文钱。”

    许秀才掂量了一番,以小博大。自己围棋的技艺也算了得,哪怕输了也就五文。

    “那老先生,请教了。”

    “请。”

    谁知,五十手开外,许秀才就感觉自己处于劣势。百手之后,已然是崩盘之势。坏了!

    “这,可是五文钱啊。”许秀才一脸郁闷,自己的棋艺,哪怕在这东山镇上可以说是难逢对手,怎么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老人杀的落花流水,败无可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