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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所有人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这他娘的是狐狸精做了玉观音,怕不要全天下男人都做她的信徒!

    白珍儿感觉自己被火辣辣地打了一巴掌。眼见白芙夭越走越近,她就越发觉得自己这价值百两的衣裳穿在身上就像个丑八怪。

    她还曾自信地觉得自己和白芙夭没办法比,她们是平分秋色。白芙夭胜就胜在她比她早见了人才得了那么多追捧。

    可今日一见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她不信也得信了——白芙夭就是个妖孽!

    妖孽没有病气没有憔悴,反倒脸颊红润该瘦的地方更瘦该胖的地方更好捏,眼角眉梢带着白珍儿从未见过的喜意坐到了她跟前。

    这喜意里又是娇又是羞还有点跃跃欲试的兴奋和期待,她没看错吧?她没看错吧?她没看错吧!!!

    白芙夭的臭脸什么时候不摆了?

    连臭脸都不摆的白芙夭能有什么弱点!

    “你、你坐这?”白珍儿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她们在楼里连表面姐妹都不是,说过的话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你自己瞧瞧,除了你周围这一圈,还有哪里能坐?”

    白珍儿有点尴尬,什么凤凰和山鸡自己算是自食其果,但她很快就被白芙夭下句话气得握了拳。偏偏白芙夭还手撑着石桌托着脸很天真:“最好的位置留着我来碾压你们的吗?客气客气。”

    “你今天裙子不错,就是人丑了点。”

    “诶,把你手边的荔枝帮我挪过来,还有茶。”

    在帮白芙夭拿了水果、茶还有被借走帕子擦手之后,白珍儿终于反应过来她又不是白芙夭的丫鬟干什么做些丫鬟才干的事!

    正是要拍案而起跟白芙夭发作这时女人堆突然兴奋起来,众女叽叽喳喳都往一个方向望去,摇着帕子娇羞笑,白芙夭见此指尖玩着枚荔枝也停了,抿唇紧张。

    不会是画师他们来了吧?

    若是……

    “是三殿下来了!”

    “他真的来了吗?还以为这种民间集会他得最后一个到呢,居然会来得这么早哎呀呀——”

    “别哎呀呀了,要不要找个机会去……哈哈哈哈……”

    指尖转着的荔枝又转起来。白芙夭绷紧的背脊再次回到慵懒懒没有骨头的状态。

    不是纪禾,其他人对白芙夭来说都没有意义。

    三殿下,陆煊吗……

    “芙夭,珍儿,有公子邀请我们过去玩投壶,你们要不要去?”

    白芙夭兴致缺缺:“白珍儿你去吧。”

    她还在想过去的事。上一世陆煊很惨,母亲祺贵妃是先皇后的亲妹,家族还在朝中实力雄厚,跟母亲只是宫婢的陆凌还有年幼丧母的陆帧比起来陆煊起点就高出许多,哪怕皇帝迟迟不立太子,他也一直是太子的最热人选。

    所有人都认为嘉麟下一任帝王是陆煊,可惜最后功败垂成。

    是她为了帮陆凌,勾结外敌将陆煊骗到塞外击杀,别说断了他的登基路,最终让他性命都丢了。想到这里,白芙夭眸色暗了暗。

    “好啊。”白珍儿屁股都离了凳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又听白芙夭的了,一脚迈出走也不是不走又不是,直把自己憋屈死才狠狠瞪了白芙夭一眼缀在众人后面离开。

    可白芙夭现在哪里还管这些小杂碎,就是看到了也不在意白珍儿这一眼。

    于是流剑山庄这个园子里只剩寥寥几个有固定金主的姑娘还有白芙夭在。其他姑娘知道白芙夭的性格不敢在她面前造作,一个个跟鹌鹑样散得远远,聊着小话时不时瞧那位姑奶奶,生怕白芙夭无缘无故发脾气。

    可她们只见白芙夭捧着脸一会儿羞红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起身在园子里来回踱步,眼神总是看着前面必经的小道。

    白芙夭等了会儿着实等不住,决定自己去接人。毕竟跟纪禾的第一次见面是被她搞砸过的。

    那次她被白珍儿所害心头堆着一团火没能好好养病,导致来春日宴的时候整个人病恹恹,引以为豪的美貌大打折扣,脾气也差到极点。

    纪禾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白芙夭听得他要来给她画肖像,还以为纪禾是在羞辱自己,气得抄起折扇就丢过去,纪禾退开两步倒是没打到他,就是扇尖挂着纪禾衣袖再落到地上把他身上的缎袍弄勾丝了。

    袖口刺拉拉的几道挂丝在他的白衣上特别显眼,可以说一身衣服全废掉。

    后来几次再见纪禾,他就再也没穿过缎面的衣裳,简单便宜的棉布袍子纪禾穿得也风华无双,但白芙夭在日日咀嚼追忆和纪禾的每一次相遇和错过后,猛然明白春日宴的那身白色绣山水纹的缎衣应该是纪禾唯一的一身好衣裳。

    穿着那身衣服的纪禾才是顶顶的好看。

    他天生就该是世家公子,举手投足一派风流。

    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酸涩苦恨,最想做的就是跑到十七岁的时候扇自己一巴掌!

    这次别说是对纪禾扔扇子,白芙夭私底下去了织锦阁给纪禾订了许多玉白色、天青色、湖绿色的锦缎,等他给自己画了肖像,她就借此把那些衣料作为谢礼送给纪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