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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鹤仔细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再反过来想,反倒是她自己忧思过重了。

    这样不好。

    “你说得对。”江雪鹤想通了,叹了口气,继续擦着头发,“下次不会了。”

    雁归秋把吹风机递过来,插头正好插在书桌旁边,呜呜的风声吹了一阵,江雪鹤想了想,还是把原本的打算跟雁归秋说了说。

    “我原本也没有打算再回江家。”江雪鹤说道,“我在国外的时候也稍微有一些积蓄和人脉,本来是想回国之后先休息一段时间,看看江家的情况,再自己出来单干。”

    她看中的是国外的一个新兴行业,但眼下在国内还没有很好的基础,只能先小规模地试试水,而且江家那边对她如临大敌,很难说会不会给她制造一些阻碍,一个浪头下来,说不准心血都要白费。

    索性再等等,等摸清楚江家的情况和态度以及国内的市场再开始,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有人帮她去做,暂且轮不到她去过度的操劳。

    刚回国的这一段时间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休假。

    跟雁归秋进展神速算是一件意外事件,但其实江雪鹤本就是为了她才提前回国,好奇里并未掺杂进那些利益算计,自然也没有将她规划进未来的事业计划之中。

    知道雁归秋并不准备再碰那些东西之后,她自然更不会去强迫她去替她做什么。

    这会儿跟雁归秋说起来,也就是交个底,让她心里有个数。

    虽然雁归秋是相信她,但信任也需要人为地去维护,而不能任由其被百般消磨。

    早晚都是要交代的事,早点说清楚,也能少一些误会。

    “刚刚给我发消息的是我堂哥,隔了大概有三四代了,之前我在家里公司的时候,也是他帮我,性格有点不着调,但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江雪鹤又简单说了下人,“他跟我哥有点矛盾,新仇旧怨,加上跟我比较合得来,帮我算是比较尽心。”

    还有其他一些人,要么是在国外时认识的留学生,要么是当年还在江家的公司学习时认识的一些有过合作的对象,还有几个是旧时的同学。

    不过说起来大多都是合作伙伴,并没有更深一步的私人关系。

    说得上关系不错的也就是堂哥还有钟和逸这些学生时代就认识的老朋友。

    江雪鹤大致说了一下,雁归秋也没细问。

    雁归秋点点头,也就只记了一个大概。

    这些人她认识的没几个,往后也不一定能见面,介绍得太细也没什么用处。

    江雪鹤没说她现在准备到哪个阶段了,但既然决心从头开始,又跟这么多人早有了合作,显然这些年过得也并不是很轻松。

    雁归秋想想又有些犹豫。

    江雪鹤是知道她过去的事的,自然也知道她的能力。

    身边亲近的人都劝她不要放弃身边的“好资源”,显然是觉得她能帮上大忙。

    江雪鹤现在确实并不在意,也没准备牵连到她,但以后呢?

    江雪鹤看出她纠结的神色,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雁归秋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你。”

    江雪鹤说:“我不需要你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

    雁归秋的神情仍然迟疑。

    江雪鹤感受到她的纠结,先前的那些疑问又一股脑地涌现上来。

    “我能问问吗?”

    “什么?”

    “为什么不回家?”江雪鹤看向雁归秋,注视着她的神情,才慢慢说下去,语气尽可能放到最柔软,“你妹妹说过想要让你回来帮忙,她也不像是输不起只会背后耍小手段的人,你为什么要避讳到这种地步?”

    她又想到那天在星阑,雁归秋写的那封投诉信。

    明明只是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再不济直接寄到上级的匿名信也要比那些投诉信有用得多。

    与其说雁归秋是寄希望于门店的上级能够自查,倒不如说她压根没有把星阑的事放在心上。

    该说是“避讳”吗?

    倒是更像“放弃”、“漠不关心”,好像那真的就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东西了,只配她以客人的身份去提出意见。

    若是家庭关系疏远也就罢了,但雁家上下显然关系和睦,哪怕只是顾念着亲情,也不该冷漠到这种地步。

    雁归秋盯着地板看。

    她从没跟人说过这些问题,这会儿像是听着老师训话的小学生,微微低着头,思索良久才重新抬起头,视线却避开了江雪鹤,盯着窗台上的那盆绿植看。

    “不是因为避讳。”雁归秋说,“我只是……”

    她顿了顿,才接下去:“单纯地讨厌那些东西。”

    金钱、权利,听起来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笼罩在每一个“成功”的字眼上。

    但雁归秋却很清楚“利益”二字最终到底会带来什么东西。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有任何不稳定的东西来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雁归秋说着抬头看向江雪鹤,最后说:“我也不想失去你。”